白居易与苏州园林

　　山南

　　乍看此文题目，可能会引人贻笑大方。诚然，公元825年暮春，白居易卸任杭州刺史后，旋来苏州为官。但由于年龄、身体等因素，于次年秋天就离开苏州回洛阳，结束了他的生涯。在这大约十六个月的时间里，白居易没有策划和参与过任何一座园林的建造，和苏州园林几乎没有丝毫关系，因此，这个题目似乎有点风马牛不相及。其实不然，白居易在苏州期间，做了一件恩泽延今的大事，那就是疏浚山塘河、修建山塘街。有文字描绘事成之后的盛况：沿河修筑造型优美的凉亭，供人坐歇，堤岸边缘种植桃、李等果树，河中栽植莲藕荷花，芙蕖清雅芬芳，沁脾。端的一幅天堂瑶池图，山塘河中，画舫戏舟，优哉游哉，丝竹弱管，乐声如缕，袅袅悠悠……这样的场景难道不是和园艺之事息息相关的吗？

　　其实，笔者以正的影响还远远不止于此。殊不知，作为一名著名的诗人，白居易还是一位造园艺术大师、造诣深湛的园林理论家。除了写诗、当官，他一生还先后建造了四座私家园林，它们分别是庐山草堂、南园、新昌坊宅园和履道坊宅园。他还著有《草堂记》等园林专著多本，长期对自然美的以及造园实践，形成了他独特的园林，有意识地将儒、道、释的融入园林之中。造园过程中，他非常重视对石、水的调理，园中常出现流水配合秀石的小品水局，优美的山水园与他那质朴恬适的诗歌风格形成契合。另外，白居易对于竹子作为园林的植物配置非常推崇，像当时许多文人园艺家一样，非常津津乐道于此。白居易还是最早肯定置石的审美意义的文人，而且对湖石爱之如痴，专门写了一篇《太湖石记》的文章，他觉得湖石是造园的首选石料，其次是罗浮石等等，另外还写了十余首赞美湖石的诗歌。

　　令人惊讶的是，白居易的造园，以及具体的构园布局、方法和设想，甚至用的建园材质，都一一在后来的苏州古典园林中得到了实施和运用，沧浪亭的袅袅幽篁，留园的亭亭置石，拙政园园境弥漫的天人合一的氛围，凡此种种，无不与白居易的造园观念不谋而合。然而，白居易从来没有参与过苏州园林的建造，对于后世建造的园林来说，也不可能参与。答案只能是，作为曾经的苏州父母官，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。当然，苏州古典园林的凸现，与苏州这块温润而富于文化脉息的土地是断断不能分开的。